如果可以,我想靜靜的看著那最後的過程,像個半透明的鬼魂般,靜駐在一個小小的角落!
妳不知是意氣風發還是萬分沮喪的站在露臺邊緣,有的只是堅決的眼神,風在吹,頭髮是綁起或是放下的呢?應該是綁起的吧?就像在我記憶中的那樣?
妳帶慣了的口罩帶著嗎?繫的夠緊嗎?在如此長時間的重力加速度下,它們還能在原來的位置嗎?
臉上是掛著淚嗎?還是笑呢?是以什麼樣的姿態做的決定呢?覺得是種無以復加的愁雲慘霧迫使走上這條妳壓根不願意選擇的路?還是對妳來說這是種解脫?
妳有精心打扮呢?還是無所謂了呢?記憶中妳常穿的那件綠色鋪棉外套,妳是穿在身上?還是掛在衣櫥裡呢?
天氣冷嗎?有下雨嗎?出來的時候妳有先瞄一眼溫度計嗎?
妳帶著恐懼嗎?還是其他的一切早已經戰勝了恐懼?
腦海裡有著思緒嗎?是關於自己?家人?我們?說過的話?看過的影像?書中某個被螢光筆塗抹過的句子?還是漆黑一片,卻不斷放大的迴圈?
越過那最後的阻隔花了多少力氣呢?輕輕鬆鬆的?還是吃力狼狽的呢?
我會阻止妳嗎?其實我一直在問自己!
我想大概不會吧!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替自己做決定的權力!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!
但我會問妳幾個問題吧!
到底什麼是重要的呢?
希望又是什麼呢?
還有沒有不一樣的選項呢?一樣義無反顧,充滿堅決的方式!
問題關於麻煩與輕鬆,關於簡單與複雜,關於過去現在與未來,關於愛與被愛!
會認真的與妳分享,其實每一個人都在掙扎著,都在跟生活抵抗著,妳的無力與痛其實我們都懂,不孤單啊!
不行,說不出話了,所以只能像個鬼魂靜靜的看著!
我唯一能想像的,只有風畫過耳朵的聲音,嗡嗡的響著,眼睛適應著黑暗與高速的晃動,睫毛眨動著,失重的感覺包圍著全身,輕飄飄的,然後就在最後一個瞬間,一切宣告終結,不過,也已經分不清從哪個時間點算是最後了吧!
碰!
地板大力的震動著,引發了3台汽車的警報器嗡嗡的響著……
附近的狗大聲的吠著……
第一個目擊者的尖叫……
手機按鍵的滴答聲……
驚慌欲泣的對話……
救護車的鳴笛聲起初是由遠而近,接著又逐漸的遠離,徹夜的響著……
幾乎吞噬一切的沉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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